11岁，我看《红楼梦》

　　11岁时，看厌了小人书的我喜欢上了父亲书箱里的大部头小说，连猜带蒙也能读懂个大概。起初我喜欢《新儿女英雄传》，接着是《说岳全传》，然后忽然有一天喜欢起《红楼梦》来了——也不是全部，就是一些特别的描写，像宝玉梦游仙境后强拉袭人重温警幻仙子所教之事那一段，我翻来覆去地读，莫名地被深深吸引。整本《红楼梦》我专挑这种细节：秦可卿的弟弟与庙里的尼姑“入港”;鲍二家的天生奇趣，男人伏在她身上恍如无骨……

　　我隐约觉得，男女之间有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事情存在。

　　13岁，亲眼看见“那件事”

　　13岁，我在书上读到这样一句话：“男女之间就是这么奇怪，他心里被另一个女人占满了，可是每天晚上他却与这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，孩子也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来了。”

　　那个暑假，我每天清晨牵着牛去远远的山头吃草，满脑子都是这句话：一个男人一个女人，躺在同一张床上，就会有孩子?我下意识地摸摸肚子，想起过年时去外婆家和弟弟睡过一张床。

　　暑假过到一半，我初潮了。母亲不耐烦地扔给我一条卫生巾，一包卫生纸。我照玩不误，跟伙伴们一起站在高高的石堆上尖叫着往下跳。母亲劈头盖脸地骂我，说月经来了就是大人了，还这么疯!我莫名其妙，不明白跳石堆与来月经有什么关系。

　　但我横竖是不肯跟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了。

　　暑假快要结束时，有一天家里杀猪。乡下杀猪总是在凌晨时分，杀好后，母亲让我提着一对猪脚送到山后的外婆家。天刚蒙蒙亮，四野寂静，我心里害怕，便坐到一块大石头后面，想等有人来干农活了再赶路。

　　果然来人了。先是个男的，扛着锄头去山上锄地;又来了一个女的，背着筐，像是打猪草的。

　　我心里一松，刚想站起身来，却赫然撞见那对男女抱在一起，亲着嘴，还脱下了裤子……我吓得大气不敢出，却又忍不住探出头去看。逆着山间的晨光，我第一次见到了成年男人的生殖器，脑子里迅速地拿它与弟弟的比较了一下，不明白为什么差别那么大。

　　那一整天我都晕乎乎的，眼前不停地闪现那两具裸露着下半身的男女躯体，并闷闷不乐地想：“坏人，干那种事”